RUKI

残夜

第八章  反抗

“呃呜呜呜！”黑暗中，小巷里，男人被人从背后捂住嘴，在他想要挣扎的瞬间，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，鲜血从胸前喷涌而出，几秒钟后，背后的人松开了他，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停止了呼吸。

Kinn收回了匕首，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男人，清冷的月光让他的背影披上了一层薄纱。Porsche走到了kinn的旁边，他转头看向了kinn的眼睛，黯淡无光，仿佛没有情感，没有思绪。

自从kinn开始和自己一起执行任务，他时刻都能感受到kinn对自己的保护，几乎每次需要杀人的时候，kinn都会挡在自己前面，替自己动手。这种贴心让他有暖暖的、被爱的感觉，但是，每当看到kinn手起刀落，枪起枪落，他内心就会担忧，他害怕kinn的内心一点一点变得麻木和破碎，就像曾经的自己。

kinn是一个有着过去的人，他拥有真实的名字，他有爱自己的家人，有在正常社会环境中养成的完整的人格，而自己，除了博士，其他都是空白.......

Porsche对自己的生存环境甚至是自己的人生都没有过什么奢求，一个没有过去的人，何谈希望与未来呢？可是，当爱上kinn之后，他第一次产生了奢望，他希望Kinn不要沦为杀人的机器，他希望他可以阳光地活着，可以自由地呼吸和思考。

这种奢望违背了博士的意愿，也让他越来越矛盾和挣扎。爱上kinn很幸福，kinn把他全部的爱与热诚给了自己，但又很痛苦，越是爱他，就越想给他自由，他担心着kinn的变化，更担心有一天，必须要在博士和kinn之间做出选择。虽然那天在海边两个人互通了心意，但快乐仅仅持续了一个早上，从回到公司的那一刻开始，冰冷的现实和不得不面对的博士让Porsche陷入了无尽的担忧之中。

“Porsche，Porsche？”kinn的声音把Porsche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“你在想什么啊？”kinn凑近了Porsche的脸。

“没，没什么”Porsche抬起头，给了kinn一个“安心”的眼神。

“这次的任务依旧很轻松，我们回去吧”kinn抚了Porsche的腰一下，便向前走去。

Porsche走在kinn的身后，月光照在这个原本黑暗的小巷中，让kinn的后背轮廓显得那么清晰，他想起了初遇到kinn的那个夜晚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kinn，不，应该说是Mile Phakphum，那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衣，浑身散发着高贵与精英气息的名叫Mile Phakphum的男人才是现在这个躯体里该有的灵魂。

直到回到公司，Porsche都没有说什么话，走出电梯后，kinn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
“你怎么了？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只是......你把我照顾的太周到了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，你太拼了，该交给我的，就让我来。”

“这几个月以来，注视着你，照顾着你，早就成为我的本能，我喜欢现在的自己，是你要习惯才好。”kinn笑着说道。

“虽然你看起来可能比我老，但我可是你的前辈，而且，我是最强的杀手，这一点你不要忘了。”面对kinn暧昧的话语，又一次用逞强掩饰自己的害羞。

“你害羞啦？每次你害羞，都会强调自己是最强的......”kinn边说着，边用手指戳向了Porsche的脸颊。

“嘿，kinn！你干嘛啊，现在是在走廊上！”Porsche羞涩地躲开了kinn伸向自己脸颊的手，半低着头向前大步走去，突然，博士出现在了眼前。

Porsche脸色顿变，他怔在了原地，不敢去看博士的眼睛，kinn也因博士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。

“欢迎回来，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任务一定很顺利对不对？”博士用冰冷的言语说着，他双手放在白大褂的衣兜里，向前走了一步，正挡在了Porsche的面前，白框眼镜遮住了他的表情。

“是的，很顺利，但是我们想要先休息一下，可以晚点向你汇报任务的详情吗？”察觉到了Porsche内心的惊慌，kinn坦荡地接下了博士的话。

“看来你是累了，那就让Porsche来给我汇报吧，你可以先回房间了。”博士没有正眼看kinn，他盯着Porsche的脸，语气里透露着强制与烦躁。

“我要......”

“好的博士，kinn确实累了，今天的两个目标都是他动的手，我来向您汇报吧。”kinn刚要开口，Porsche就迅速打断了他。

博士瞥了kinn一眼，转身走向了办公室。

Porsche看向了kinn，摇了摇头，眼神仿佛在告诉他，“不要再说了，先回去。”随即便转身跟在了博士的身后，向他的办公室走去。

看着他们的背影，Kinn叹了一口气，他攥紧拳头，心里面仿佛打翻了五味杂陈，担心、不甘又无奈，他想要跟上，但想到Porsche的表情，还是压制着自己的心情，回到了房间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博士办公室里，红色的窗帘紧闭。

橘黄色的灯光，褐色木板，还有各类实验器具都给这个房间平添了压抑与神秘。房间的正前方是博士的办公桌，上面摆放着一些摆件还有各类工作文件，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储物架，摆放着红酒与高脚杯，还有博士喜欢的名为“纯白地狱”的拼图。左手边是实验桌和实验床，摆放着两台电脑和各类实验器具。右手边是古典中式屏风，再往里面走便是一张铺着黑色绸缎的双人床。

Porsche跟着博士走进了办公室，他微低着头，内心非常挣扎，想必博士早已经察觉了自己和kinn的感情，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？是坦然承认还是极力否认？博士又将要怎么对待自己和kinn呢？

“曾经有一个少年，他衣衫褴褛，瘦骨嶙峋，脸色蜡黄，却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双眸。长期的饥饿已经让他没有办法站起身，他伏在地上，爬过身边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们，来到了我的面前，他抬起头，渴望地看着我，向我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，那一瞬间，他眼神中流露的纯洁与对生的强烈愿望，让我觉得，我必须握住他的手。”博士背对着Porsche。没有询问刚刚执行的任务，没有询问他和kinn的关系。

“博士...”听到博士的话，Porsche瞬间就明白了，博士讲述的是从未对自己说过的，已经被自己遗忘的过去。

“你跟我回到美国后，仿佛刻意忘掉痛苦般，昏睡了三天，醒来后，就失去了一切记忆。”他转身看向Porsche，眼神里满是真诚。

“博士，谢谢您告诉我我的过去，如果当时您没有握住我的手，我一定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。”

“Porsche，你是我最珍爱的孩子，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？”博士走上前去，抚上了Porsche的脸。

“我的命，从您救我的时候开始就属于您了，我哪里都去不了”内心隐隐作痛，但这就是最赤裸的现实。

Porsche没有看博士慢慢靠近的脸，他想要看向窗外，却只看到了一片红色。

“我想要你的全部，今天留下来吧，你已经好久没有在我这里过夜了。”博士把手滑向了Porsche的腰间，吻上了他的脖子。

“博士......”突如其来的亲昵让Porsche本能地想要躲开，可他的手紧紧地抱着自己，无法挣脱。

“博士，我们不要这样.......。”Porsche抬手挡在自己胸前，想要推开。

看到Porsche的反抗，博士逐渐变得烦躁，“怎么了，之前已经做过无数次，为什么现在不行？”说罢便一口咬向了Porsche的脖子。

颈间疼痛让Porsche加大了手上的力道，他一把推开了博士，自己也撞到了博士的办公桌上，桌上的白鸽摆件掉落在地，摔了粉碎。

“对不起，博士，现在的我，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。”不知为何，从未落泪的他，此刻眼睛竟噙满了泪水。

“你果然对他动了真感情了”被推开的博士摘下了眼镜，语调里充满了按耐不住的怒火。

“我一直在给你机会，你为什么还是没有想明白，我陪伴了你十几年，给了你现在的一切，他只和你相处了几个月，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我，是我才对！”

“博士，这十几年来，我在你身边长大，在我心里，你既是我的主人，也是我的亲人，我们的这种行为是不对的。”Porsche用手抚上了脖子上的咬痕。

“之前，我都是麻木自己，因为从小到大，对你的臣服已经变为了一种习惯，我甚至不去想这种亲密行为的目的和意义，只要你想要做，我都应该配合，但是......”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，“现在我真的不想了，您可以杀了我，但请不要再这样对我。”

“NO NO NO......你哭了吗？”Porsche的话让博士冷静了下来，他向前走了两步，伸手抚上Porsche的脸，用手擦去他不断溢出的眼泪。

“你已经好多年没有落过泪了，对不起，我有点失态了，是啊，你长大了，不是再原来的孩子了，你知道你在我心里面和其他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，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爱、最珍惜的人啊。”

Porsche用手擦去脸上残存的泪痕，把衣领整理好，“对不起，我会一直把您当做最敬爱的亲人，以后的工作，我也会努力，但......”

“我以后不会碰你了”

博士的话让Porsche有些惊讶，他的内心因为博士突如其来的亲热有些慌乱，正当想要不顾一切反抗的时候，一句“我以后不会碰你”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
他看不透这个人。

他不解博士为何这样对自己。

这些年博士对自己的关照并不是假象，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博士对自己和其他人的区别。可为什么博士要这样对待自己呢？偶尔亲近，偶尔疏离，偶尔无情，偶尔关心。

博士......或许对自己是真心的，不管这份真心是大人对自己子女那般的亲情，还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扭曲的爱情。

“是我把你逼太紧了，这些年，在我身边你觉得很痛苦吗？”

“不，曾经的我是一个一片空白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，您救了我的命，把我养大，光是这份恩情，就可以让我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你。”虽然杀手这条路，带给了Porsche很大的痛苦，但是这些话却是发自内心的。

“我以后不会强迫你做什么，你只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
博士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，他没有继续追问kinn相关的事，或许因为一切昭然若揭，没有追问的必要；也或许他真的为了让Porsche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选择了退步，放Porsche去爱；还或许他有绝对的自信，kinn和Porsche无论怎样，都不会逃出他的棋局。

“我会永远在您身边的。”

博士的双眼闪烁着罕见的悲伤和真诚与Porsche黯淡无光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现在的Porsche，没有选择，没有退路，也不知道如果逃离博士自己可以去往何方。

也许有一天，kinn会找到记忆甚至是自由，可自己会有那一天吗？他不敢想。

他没有办法抛下博士，他将深陷在这个牢笼里，至少从现在看，是这样的。

可是，他和kinn的这份感情将走向何方呢？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，他无法想象，现在的他，只想保护好kinn，帮助他找回自我，甚至，帮助他回归自由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Porsche回到房间时，kinn正坐在窗前，听到声音，他迅速跑到了Porsche的面前。

“你还好吗？他有没有为难你？”

Porsche摇摇头，嘴角挤出一个微笑。“没事，就...汇报了一下工作。”

如果告诉他，kinn会是怎样的表情呢？他可能会对博士更加敌对吧？即使没有明说，博士也一定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对kinn的感情，万一kinn冲动做了什么，博士很可能会杀掉他，这是自己最无法接受的。

“不对，你的眼角泛红，你哭了吗，他做什么了！”

“我没事，我先回房间了。”Porsche转身想要逃走。

“等一下”kinn一把抓住Porsche的手，把他拉回到了自己的胸前。“你又不想和我说吗？我会冷静的，你告诉我，他到底说了什么？做了什么？现在的我们，还不能无话不谈吗？”

“真的没什么，我累了，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
“Porsche...”kinn把他拥入了怀中，“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，你又在默默承受是吗？你是不是又为了我，被博士惩罚了或者妥协了什么？你知道吗，我真的想要和你一起面对一切。”

“我今天反抗了他”Porsche从kinn的怀中挣开，他抬起头，将脖子侧向了旁边，一个淡红色的咬痕出现在了kinn的面前。

“我...和博士，之前...一直都是这种关系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下一章 雷雨

写到现在五万多字了，一辆车没开过，哎~~~

大家猜猜到哪里会有车吧~~~